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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0章 枉顾纲常三更求订阅求月票（第2页）

“这是……问心碑的碎片？”他喃喃。

陆玄风点头：“秦柔留下的最后一道印记。她说，真正的共修，不在殿堂，而在泥土里。这块碑，能吸收百人之愿，凝而不散，足以支撑一座真正的共修堂重建。”

消息传开，四方响应。

第十一天，来自五湖四海的愿师陆续抵达。有的背着经卷，有的空手而来，却都带着一颗愿意倾听的心。他们在废墟上搭起帐篷，划分区域，开始重建启灵系统。不同于以往宗门统一制式，这一次，他们采用各地自发演化出的民间方法融合改进：南方听风步融入阵眼定位，西域歌谣化作稳定频率，北方锻铁节奏成为能量导流节拍……

第七夜，仪式启动。

一百零八盏油灯围成圆环，每一盏灯芯中都漂浮着一片赤金花瓣，上面写满未曾说出的话。孩子们手牵手绕行其间，齐声诵读《启灵录》第一章：

>“我存在，故我发问。

>我疑问，故我修行。

>我被误解，故我坚持。

>我孤独，故我连接。”

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，天地骤然静默。

忽然，一道青灰色身影自虚空浮现，竟是厉昭。

他不再是传说中那个满身血火的狂人，也不再是典籍里被妖魔化的“逆命魔头”。他穿着粗布衣衫，面容清瘦，眼神澄澈如少年。他低头看着脚下土地，轻轻抚摸一块碎裂的测灵石，嘴角扬起一丝苦笑。

“原来，真的有人记得我最初的样子。”

众人屏息，无人敢言。

厉昭抬头，望向天空：“十年前，我以为只要打破锁链就够了。后来我才明白，真正的牢笼不在外界，而在人心深处??对异类的恐惧，对未知的排斥，对‘不同’的本能打压。”

他缓步走入人群，目光扫过每一张脸：“你们以为今日之举是在纪念我？不。你们是在对抗一种轮回。每当有人开始质疑规则，就会有人跳出来喊‘魔头来了’。可谁定义魔头？是谁赋予他们审判权？”

他指向远处尚未拆除的旧测灵台残骸：“那东西，曾判定九成五的人‘不合格’。可现在呢？那些被它否定的人，创造了七种新功法，建立了三十六个共修点，救活了四百一十二条性命。如果这就是‘魔’，那我宁愿永堕此道。”

话音未落，净尘上前一步，单膝跪地：“老师，您当年并未留下完整传承。我们走了许多弯路，犯了许多错。但现在，我们试着用自己的方式，继续您未竟之事。”

厉昭扶起他，摇头：“我不是你们的老师。我只是第一个说了‘为什么不可以’的人。而你们，才是真正的修行者。”

他转身面向众人，声音渐沉：“但我必须警告你们??风暴将至。朝廷不会容忍这种失控的觉醒，宗门也不会放任权力流失。他们会用更精巧的手段：颁布‘合法修行条例’，设立‘官方认证愿师’，把共修纳入体制，再一点点抽走它的灵魂。”

他顿了顿，目光如炬：“他们会说，这是为了秩序。可真正的秩序，不该建立在压制之上。记住，当一种声音被允许存在，仅仅因为它已被驯服，那自由就已经死了。”

众人肃然。

厉昭最后看向那群孩子，蹲下身，轻声问：“你们怕吗？”

一个小女孩鼓起勇气回答：“怕。但我们更怕再也说不出话。”

厉昭笑了，从袖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种子，放入她掌心：“那就种下它。它是‘逆命花’的唯一遗种，只开在被摧毁过的地方。若你们真心相信，总有一天，它会开出金色的花。”

说完，他的身影渐渐淡去，如同晨雾消散。

翌日黎明，新共修堂落成。

它没有飞檐斗拱，也没有灵玉雕饰，只是一座由木石与愿力构筑的简陋屋宇。屋顶铺着各地送来的瓦片：东来的海瓷、西来的砂陶、南来的竹编、北来的铁皮……每一片都刻着一个名字，或一句话，或一段无法忘却的记忆。

门楣上方，悬挂着一面铜匾，由白袍女子亲笔题写：

>**“此处不供神仙，只容凡人之声。”**

开堂第一课，由那位跛脚老妇主讲。

她不会法术，不懂经文，只会讲一个故事??关于她的儿子，那个想学法术治好母亲双腿却被斥为“肮脏”的男孩。她说着说着，泪水滑落，却始终没有停下。当她说完最后一句“他临死前还在画启灵阵”，全场静默，唯有风穿过窗棂，吹动墙上的赤金徽章，叮当作响。

就在此刻，异变突生。

远在长安的司命镜突然剧烈震荡，镜面浮现一行血字：

>“圣谕下达：即日起，凡未注册于宗门体系之共修场所，皆属邪祀；传播非正统功法者，视为逆修；组织民间愿师集会者，按谋逆论处。首恶格杀勿论，协从者囚于九幽。”

墨清璃怒而摔杯，冲入内殿质问：“这是倒退！是背叛！十年前我们推翻的就是这套东西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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