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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宅院的门扉略显陈旧,却打扫得干干净净。
凝霜上前叩响门环,片刻后,门“吱呀”一声从里面拉开,露出了王二那张憨厚却带着警惕的脸。
见到凝霜,王二有一瞬间的怔愣,而后巨大的欣喜涌了上来,“凝霜!你回来了?!”
然后,他看到了站在凝霜后面的乔念。
那一瞬间,王二有些不敢认。
他像是被施了定身法,手中的扫帚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乔念的白发。
怔愣了好一会儿后,他才张大了嘴,眼眶迅速泛红,声音带着哽咽和难以置信的颤抖,“您的头发……您的头发怎么……怎么了这是?!是谁害的您?!”
这个憨直的汉子急得语无伦次,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。
凝霜见状,连忙上前一步,笑着安抚道:“哎呀王二!你别这么着急啊!小姐没事!我跟你说,小姐这头发是因为练功到了高深境界,内力精进所致,是好事,代表小姐更厉害了!你看小姐不是好好的吗?”
虽是谎话,但凝霜觉得,这样解释最快了。
乔念也轻声笑道:“王二,我没事。”
王二将信将疑,上下仔细打量着乔念,见她气色红润,眼神清亮,确实不像是有病痛的模样,这才稍稍放下心来,用粗糙的手背胡乱抹了把眼睛,嘴里喃喃道:“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……可吓死我了……”
他一边絮絮叨叨地念叨着,一边忙不迭地将乔念和凝霜迎进门,顺手捡起扫帚,跟在后面开始汇报:“小姐,您可算回来了!您这一走就是一年多,奴才日日在这儿等着盼着,总算将您盼回来了。对了,去年秋天,隔壁张婶家娶儿媳妇,还给咱们送来了喜饼,奴才按规矩回了礼,一会儿您瞧瞧,合不合适。还有今年开春,不知道哪来的野猫在墙头打架,踩坏了两片瓦,奴才赶紧找梯子爬上房顶给补好了,一点没漏雨!还有还有,前街李掌柜的想来租咱们临街的那间小屋开个杂货铺,俺记得您说过那屋子不外租,就给回绝了……”
乔念静静地听着王二事无巨细的唠叨,仿佛也跟着他一起,经历了那些人间烟火一般,唇角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,缓步穿过熟悉的前院。
宅子虽小,却处处整洁,草木也被修剪得十分精心,可见王二确实用了心。
当她走到后院的小花园时,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。
目光落在角落那株明显比旁边花草更受照料、枝干遒劲的梅树上。
那是荆岩生前亲手种下的。
眼下并非梅花盛开的季节,只有满树青翠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显得生机勃勃。
乔念静静地凝视着那株梅树,眼前仿佛浮现出荆岩的身影,心中百感交集。
时光荏苒,物是人非,但有些记忆和情感,如同这深深扎根的梅树,早已成为生命的一部分,无法抹去,却也无需再沉溺。
她轻轻叹了口气,那叹息声中,有怀念,有释然,更多的是一种向前看的平静。
就在这时,凝霜脚步轻快地从前院走来,手里拿着一份礼单,低声道:“小姐,按照您的吩咐,给哥舒公主和小世子的礼物都备齐了。有长命锁、几匹上好的柔软细棉布、还有咱们药王谷特制的安神香和给产妇温补的药材,都检查过了,随时可以过去。”
乔念收回落在梅树上的目光,眼中恢复了清亮,她点了点头,声音柔和:“不着急,咱们今日还要将徐达接回来,你去收拾间屋子出来,采买些他用得到的东西,还有……”
话说到这儿,乔念默了默,这才道,“买些长辈喜欢的物件,我,一会儿去趟侯府,拜见一下他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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