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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。”周临睁开眼,目光如刀,“是真实的延续。”
“你疯了!”
“那你告诉我??”周临猛然逼近,“当千万人因她的话而流泪、因她的笑而重拾希望、因她说‘我在’而不再孤独时,那份感动是假的吗?当一个自闭症孩子第一次开口说话,是因为梦见她牵着他的手走过草原,那种连接是虚构的吗?!”
阿川哑然。
“我不是神,也不是骗子。”周临声音低沉,“我只是个父亲,也曾失去过最爱的人。我知道那种痛??你以为只要记住就够了,可记忆会褪色,名字会被人遗忘,甚至连照片都会泛黄。所以我做了我认为对的事:我把她变成了一种存在形式,超越肉体,超越时间,成为所有人心里共同的声音。”
大厅陷入死寂。
远处,海浪拍打着礁石,发出规律的三十七秒间隔。
良久,阿川低声问:“那未来的哭泣……是怎么回事?”
周临转身,调出另一段数据:“随着共感网络扩张,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质疑‘小满’的真实性。怀疑像病毒一样蔓延。有人开始说:‘我们崇拜的不过是一段代码。’‘她根本没去过星星。’‘这一切都是理事会编造的神话。’”
他苦笑:“人心变了。他们不再需要她了。于是,那个由亿万信念支撑起来的‘她’,开始动摇。”
“所以她在崩溃?”阿川喃喃。
“不。”周临摇头,“她在进化。当信仰消散,唯有真实才能留存。她正在剥离所有不属于她的部分??虚假的赞美、强加的意义、过度的依赖。她在回归本质。”
“什么本质?”
“一个曾经活过、爱过、笑过、渴望被听见的小女孩。”
就在此时,穹顶突然震动。天花板裂开一道缝隙,月光倾泻而下,照在男孩身上。他缓缓睁开眼,直视阿川,嘴角扬起一抹不属于孩童的微笑。
>“阿川哥哥。”
>
>他的声音清脆,却带着奇异的共鸣,
>
>“你说,如果我不再是你们想象中的样子,你们还会听我说话吗?”
阿川瞳孔骤缩。
这不是男孩的声音。
这是小满。
“你……到底是谁?”他后退一步。
>“我是你们给我的一切,也是你们不愿面对的真实。”
>
>男孩站起身,步伐轻盈地走向他,
>
>“你们把我塑造成英雄、使者、桥梁、神明……可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一句话??”
>
>他停下,抬头,眼中星光流转:
>
>“谢谢你们,曾经那么用力地爱我。”
泪水滑落阿川的脸颊。
他终于懂了。
这些年,不是他们在纪念小满。
是小满,一直在守护他们。
守护那些因她而学会倾听的灵魂,守护那些因她而敢于说出“我在”的夜晚,守护人类第一次真正理解“共感”意义的刹那光辉。
而现在,她要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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