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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1部分（第2页）

对方也恰好开口，声音里不难听出几分淡漠，“醒了？”

黛蜜点点头，走到厅里，露出浅浅一笑，问道：“那夜是你救了我？”

女子咳了一阵，将早膳摆好，不答反问：“你怎么会在那里？你竟也会被流放了？”

黛蜜疑惑地皱起眉头，听这女子的话，怎么像是认识自己似的？

“你是谁？我们认识？”

女子轻轻地笑出声来，然后坐下来，为两人倒了杯茶。黛蜜心中疑虑更重，也坐了下来，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。

女子慢悠悠地喝完一杯茶后，方才开口：“我们当然认识，我之所以会被流放，也有你的一半功劳呢，司寇王妃。”

黛蜜不禁吃了一惊，“你，你是……”一道光亮闪过脑际，“你是宋青璃？”

“对，我是宋青璃。”她柳眉一提，遂又苦笑一声：“很惊讶么？也是应该的，连我自己也想不到，他竟然绝情到如斯田地。”

他，是指司寇云战吧？是他将她流放的？这样一个深爱着他的女子，他竟然……不，他本就是这样冷漠残酷的一个人……

宋青璃看穿了她的心思，望着他深爱的女子，不由得有些怅惘。“还记得你叫我帮你捎给王爷的信么？其实……红嫣根本毫不知情，是我，故意的。”

黛蜜一怔，回想当初的情景，胸口不由得发寒。原来是她，让自己差点沦落青楼……

她低头喝茶，心里却是千回百转。千芳苑被封的时候，宋青璃与李红嫣不是在镜花苑旁那座宅院住得好好的么？怎么会……莫非……

“人家对你深情款款，可是白费了一颗芳心啊！喏，想当初，你那红颜知己红嫣姑娘为了你，连我的信都截了呢，哼，差点害我沦陷青楼！”

她心里一咯噔，难怪，难怪当时他的表情有些奇怪……竟是她曾经无心的一句埋怨毁了她们……

这一刻，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情，她本应该怪她怨她的，可是，想象她这两年来过的是怎样的日子，却只感到无比凄然和懊悔。命运总是那样难测，谁会想到，她们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再次相遇……而她们两个沦落到这种地步，也是因为同一个人。

满腔酸涩让黛蜜几乎不敢正视宋青璃，有无数道歉的话想要说，却全部哽在喉间，只吐出一句：“对不起……”

“呵呵呵……”宋青璃蓦地大笑起来，眼里带着明显的自嘲和执念散后的凄凉，“不，你不必说对不起。没错，我曾经是很怨恨你。我那么爱他，甘愿为他周旋在百官将王之间，搜罗消息，测探风声……每次我将情报告知他时，他那赞赏的目光是我所为的唯一原因。”她低着头，望着司寇云战送给她的绯月镯，声音飘渺起来，听起来仿似是来自遥远的过去，“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他的红粉知己，可是事实上，他却连一个拥抱都没有给过我……我知道他心里根本没有我，可是，我还是那么傻……每次见完他之后，都要哭上一夜，却还是忍不住期盼着下次见

面……”

黛蜜的心慢慢揪了起来，她并不能完全理解宋青璃的心情，因为在司寇云战的爱情面前，她比眼前这个女子幸运。然而，她却能够体会到宋青璃所描述的画面，一种难言的怅惘，像一曲凄艳的绝唱在她心尖来回低吟。

宋青璃忽而抬起头来，眼睛直直地看着黛蜜，“可是为了你，他竟可以毫不顾念我曾经付出的一切……我被送到流民队伍中，在采玉场，或者石场，一路碾转，整整两年。慢慢地，我才发现，我恨的根本不是你，错只错在，我爱上了他。”

“宋姑娘……我，若不是我，你就――”

“呵！若没有你又如何？他始终都不会爱上我！你不必觉得愧疚，我也不会为当初的事向你道歉，我们两清了！你也不必感谢，我救你，不过是因为你也和我一样，是个被他牺牲的可怜虫！”

黛蜜唇瓣嗫嚅几下，却终是没说什么。长长的睫毛密密覆下，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，执起手边的勺子，慢慢地喝起粥来。

“对了，我们这是在哪里？”

宋青璃轻吁一口气，道：“我也不知道是在哪里，只知道是这村子的人救了我们。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里了。你身子虚，都昏睡了三天了！”

“那――”

“你放心，听村里的人说，这个地方隐秘得很，从未有其他人进来过！这个房子是空的，村民们说我们可以先住在这里……怎么？你想离开？”

黛蜜轻轻拧了拧眉，眼里平淡得几近荒芜，“不，外面一定还有很多人在等我落网呢，还是暂时在这里住下吧……”

刚用完膳，便听见一阵叩门声，宋青璃应了一声，有一个看起来十分舒服的青衫男子走了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