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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5章（第2页）

田氏心中不禁欣慰，这样就好，还知道难过就是还有救，她只要像从前一样劝说几句，琳芳就能按她的话去做。

&ldo;先起来，我们去旁边坐着说话，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，再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。&rdo;从前她是劝琳芳瘦一些身段漂亮，却没想到几日不见琳芳成这个模样，脸色枯黄如同老妪，哪有半点年轻的神采，怪不得姑爷不肯替琳芳在长辈面前说话。

琳芳和田氏略微对视，立即挪开眼睛去看摆放佛龛的地方，那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，&ldo;我不能走母亲，要让娘将佛龛还回来，菩萨不会怪罪我了，我才能起来，否则我们家一定会大祸临头。&rdo;

田氏心中顿时一凉，皱起眉头看琳芳，&ldo;你这说的是什么话？佛祖慈悲一定不会怪你。&rdo;

琳芳诧异地看田氏，&ldo;不是母亲说的，不敬佛祖要下阿鼻地狱永受痛苦。&rdo;

琳芳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田氏，田氏被问得一怔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，半晌才道：&ldo;你这样不算不敬佛祖。&rdo;

琳芳不知想起什么打了个冷战，&ldo;怎么不算……佛龛、香炉碗、贡品全都没有了……我什么都没有了，母亲不知道最近屋子里常有奇怪的声音。还有……还有……佛香的味道……母亲有没有闻到？&rdo;

佛香的味道。田氏看向供桌。香炉已经被挪走，哪来的佛香味儿。

&ldo;又说傻话了，你不喜欢不让人烧就是。&rdo;田氏说着去动琳芳手腕上缠的佛珠，上面有好几串，将手臂绕的紧紧的。

琳芳突然用起力来，将田氏推开。&ldo;别动我的佛珠，好不容易，&rdo;说着用手指在嘴边嘘，&ldo;好不容易这屋子里没有了声音。只要我停下来，等到天黑了，它们就会找上门带我去阿鼻地狱。&rdo;

田氏张着手，琳芳躲的更快，屋子里的丫鬟都上前去劝，&ldo;大奶奶，您还是听二太太的吧。&rdo;

身边的婆子看不下去伸出手来拦琳芳。琳芳却大喊大叫起来，&ldo;你们躲开，躲开，别害我，让我念经，让我为自己消业，&rdo;说着扭头看田氏，&ldo;母亲，母亲请师太过来给我做法事。做了法事我就好了，我屋子里再没有声音，再没有人在我耳边说话……母亲……母亲……&rdo;

田氏看琳芳越来越疯狂的模样，终于忍不下去，吩咐婆子，&ldo;将大奶奶放开，随她去吧！&rdo;

婆子一松手，琳芳跌跌撞撞又爬回莲花垫，仔细将衣裙都收好放在莲花垫上。仿佛只有莲花垫才能让她安全。一双大大的眼睛空洞地四处看着然后紧张地念起经来。

田氏心跳如鼓，没想到琳芳会变成这个样子。抬起眼睛看到琳芳身边的四喜，四喜意会慢慢地走过来。

田氏走出内室去东侧室里和四喜说话，&ldo;琳芳这是怎么了？上次回家还是好端端的，怎么这几日就成了这个模样？&rdo;

田氏身边的妈妈左右看看，走出去关上隔扇。

四喜忙跪下来，&ldo;二太太，你去清华寺请大师来给奶奶驱邪吧，说不得这样一来也就好了。&rdo;

四喜竟然也这样说，田氏攥起帕子，脸色深沉，&ldo;你在奶奶身边不好好劝着，怎么还鼓动她接着乱来。&rdo;

四喜眼睛一红慌张地道：&ldo;奶奶最近常听到怪声，晚上有人在她耳边说话，屋子里也莫名其妙地有佛香的味道，还有人敲木鱼……可是奴婢们都听不到，只要天黑下来，屋子里的灯就要都点起来，就算这样奶奶也不敢睡觉，只要一闭眼睛就是一身的冷汗，太太请了郎中给奶奶瞧，郎中开了压惊的药奶奶吃了也没用，奶奶说要请人做法事，太太不肯……奶奶这才求着太太请您过来，您就给奶奶求求请，请人做几日的法事，好歹让奶奶好起来啊。&rdo;

田氏仔细看着四喜，四喜眼睛没有躲闪，里面满是焦急，&ldo;实在不行，您将奶奶接回陈家住一阵子……&rdo;

接回陈家，这要让人怎么说？说不得林家会趁机休了琳芳。

田氏不做声，旁边的沈妈妈道：&ldo;哪有什么神神鬼鬼的，别乱说。&rdo;

四喜立即看向田氏，奶奶也是因二太太才看佛经的，否则也不会在屋子里供佛龛，这样年纪的主子，哪个早早就天天吃斋念佛，还不是二太太菩萨的名声在外，屋子里安静下来，外面隐约传来琳芳念经的声音，四喜鼓起勇气接着道：&ldo;太太您若是不管奶奶，奶奶的病不知还能不能好了，这才几日就瘦成这个样子，饭食也不进，再这样折腾下去，人怎么受得了。&rdo;

田氏板着脸，现在这个关头怎么好再提做道场，林大太太上门说的就是别再让琳芳再这样信佛。

田氏站起身从侧室里出来，琳芳盯着佛经看。田氏走上前拿起佛经，琳芳一把抢夺过去，牢牢地抱在怀里不肯放开。

田氏抬高了声音，&ldo;琳芳你还听不听母亲的话？&rdo;

琳芳眼睛这才挪到田氏脸上，&ldo;母亲……我一直……都听你的……我什么都……听你的……你说有佛祖……是真的有……佛祖天天和我说话……她们都听见了，所有人都听到了，母亲，你也信我一次，谁都能不信我，母亲怎么能不信，这里面的事母亲最明白。&rdo;说着扔掉怀里的书，紧紧地拉住田氏的手，&ldo;母亲……&rdo;说着眼泪也流下来，&ldo;母亲，您救救我，我再也受不了了，它们就在这里……只要我闭上眼睛……它们就在我耳边说话，母亲您带我回去吧，带我回紫竹院……&rdo;

沈妈妈见状也来劝说，&ldo;奶奶稳稳心神，什么都好说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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